邹明乾正塑造作品(赵海洋摄影)
泥土无意 泥塑有情
1962年8月出生的邹明乾家住河南省正阳县慎水乡丁庄村。那个年代的孩子小时候几乎是没有什么玩具的,除了每天放牛捕鱼或追逐打闹之外,邹明乾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泥巴。据说邹家祖辈从事泥塑艺术,如今到邹明乾手里已经是第六代了。也许是遗传基因加上家庭熏陶,邹明乾从小就对泥塑有着异乎寻常的灵性和执着。他对记者说:“虽说泥土无生命,但用心塑造出来的作品却是有情有意的。好的泥塑作品出来我会激动得几天吃不好饭睡不着觉。”
从小学到中学一路走来,泥巴一直伴随着邹明乾长大。一堆柔软的泥巴,只要经过他的拿捏,用不了多大工夫,就变成了维妙维肖的人物或活灵活现的飞禽走兽。他在村里的名气越来越大,当地有村民建新房了,也都会慕名请邹明乾过去,为他们在屋顶上塑造些吉祥物以示祝贺,二龙戏珠,鸽翔平安,麒麟献宝等都是他常塑的题材。
据邹明乾介绍,他用来制作泥塑的泥料是很有讲究的,必须是河滩里河水淤积的细密泥,取回来之后还要过筛提取。和泥时还要用木锤反复敲打,这叫“千锤百炼”。将泥料锤炼熟稔之后,再加入适量的宣纸和密料,这些都是祖传秘方,制作出来的泥塑既光泽坚实又不会开裂变形。
邹明乾作品《对弈》(赵海洋摄影)
岁月磨难令他的作品更有内涵
邹明乾告诉记者,早在1976年他就参加了工作。恢复高考后他于1978年考入信阳技校学习汽车电器与机械,毕业后又回到原单位县煤炭公司兢兢业业工作了20多年。多才多艺且又年轻好学的他,在单位很快就成了业务骨干。由于修理技术过硬,当时正阳县直属各国营企业纷纷聘请他为汽车养护技师。再复杂的汽车电路出了毛病,只要请他过去,三下五除二就修好了。由于工作成绩突出,邹明乾先后被评为省劳动模范,市、县“新长征”突击手和学雷锋标兵。
进入90年代,由于企业改制,邹明乾成了下岗工人。凭着自己的一身本领,邹明乾在正阳县开了一家汽车电器修理店,在十多年来的经营中,由于技术精,信誉好,服务周到,他愣是把“汽车电器修理”发展到好几个分店,并带出了一帮心灵手巧技术过硬的徒弟。
在修理汽车的同时,邹明乾从来也不曾放弃他心爱的泥塑技艺。他说他的泥塑作品基本上都是在汽车修理店完成的,常常都是来了客户立马服务,空闲下来就一门心思摆弄泥塑。他有时在修理店门口的马路边上构思塑造他的作品,常常会引来好奇的路人前来围观。他对泥塑着了魔,许多人都对他不理解,背地里说他是个怪人。
泥塑作品《一钱太守》(赵海洋摄影)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邹明乾的泥塑越塑越多,越塑越巧,越塑越精。他的作品不拘一格,取材广泛,形态各异,妙趣横生。这也与他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不断学习创新有密切关系,他的泥塑作品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充满了朴素而又高深的哲理和让人忍俊不禁的生活情趣。他塑造的作品《一钱太守》就很有教育和现实意义。汉代会稽太守刘宠是一位廉洁清正的官员,他关心百姓疾苦,免除农民苛捐杂税,深受百姓爱戴。他离任时,山阴县乡亲父老为他送行并坚持送他一百大钱。刘宠难违乡亲美意,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收下一个大钱,从而留名千古。这件泥塑作品于无声处褒扬了为官廉洁,体恤民情的百姓父母官,同时对那些贪官污吏也是一种极大地讽刺与鞭挞。
邹明乾的家离“中国梁祝之乡”汝南县马乡镇不到十公里。从少年时代起他就常听乡亲们讲这些民谚民谣“梁山伯祝英台,埋在马乡路两边”,“梁祝故里在汝南,不载史册凭口传”,“乡民口悬无字书,欲知根底到民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爱情故事一直感动着邹明乾。闲暇之余,邹明乾总会情不自禁骑车沿开龚公路(S219)去马乡镇梁祝故里收集创作素材。红罗书院,草桥两岸,如今景色依旧,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他苦苦寻觅梁祝芳踪,穿越时空,去捕捉散落在民间的灵感。曾多少次,邹明乾在梁祝墓与梁祝师傅邹佟墓前伫立;鸳鸯池边,十八里故道也让他流连忘返。一件件关于梁祝的泥塑在他胸中勾勒,渐渐丰满。当记者看到邹明乾的梁祝系列泥塑《同窗共读》、《扮男出读》、《十八里相送》、《楼台会》、《化蝶》等作品,真的对邹明乾这位老农肃然起敬,由衷赞叹。你不得不佩服这位土生土长的农民艺术家感情之细腻,技艺之精湛,原来高人真的隐藏在民间。他的每一件泥塑作品,绝对都是纯手工制作,不仅原创,而且件件都是绝世孤品。由此也可见其作品是何等珍贵。
泥塑系列作品《同窗共读》(赵海洋摄影)
琳琅满目的“家庭博物馆”
当记者走进邹明乾的“家庭博物馆”,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诺大的展厅里,一边摆放着他的各种充满生活气息的泥塑作品,一边是快要被时代遗忘的生产生活标本。石碾子、石磨、石雕和年代更为久远的名目繁多的秦砖汉瓦;那些在我们生产生活中曾经是主角的土耧、土耙,木纺车等,收割用的麦挫子、搂耙子等,运输用的独轮车、木牛车、马鞍子等,还有生活日用品如马灯、鏊子、戏曲道具、笔墨纸砚等,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家庭博物馆一角(赵海洋摄影)
也许,只有参观了邹明乾的“家庭博物馆”,你才能真正体会到一个中国农民的博大胸怀和社会责任。邹明乾说,这些不同时期的生产生活用品,都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见证者和“活化石”。邹明乾不惜重金把它们一件件从民间收集过来,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人生在世总得有梦想和追求,只有重视和铭记历史,人们才会更加珍惜和展望未来。
心怀梦想品自高
乐观向上,热情大度,多才多艺,充满爱心,责任感特强,这是邹明乾给记者留下的印象。他的作品犹如他的人品,儒雅而又充满内涵。其实,邹明乾在书法和绘画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他的家庭幸福美满,妻子还是一位诗歌爱好者。他们把三个孩子都培养成了大学生,两个考取郑州大学,一个在复旦大学。良好的家庭氛围,积极向上的心态是激发邹明乾创作泥塑作品的动力和源泉,他在自己所追求的艺术天地里,独辟新径,创造奇迹。
中访网记者采访邹明乾(赵海洋摄影)
鉴于邹明乾高超的泥塑技艺和独特的制作工艺,前不久他还接到院校邀请,到黄淮学院为艺术系的学生们授课。
2010年,邹明乾创作的泥塑《东汉许慎像》获河南省民间艺术展览优秀奖;2014年2月,独特的“邹氏泥塑”被驻马店市确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并获得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重点保护项目,邹明乾被认定为正阳县“邹氏泥塑”传统技艺第六代传承人;2014年9月,在河南省根雕艺术协会第二届根艺书画精品展览中,邹明乾的系列泥塑作品斩获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