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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时间:2020-02-12 22:52:24   来源: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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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俊峰

四十五年前,通过母亲,让我有幸认识了父亲并成为了父亲的儿子,在那一刻,我与父亲同时走进了彼此的生命里,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们约定了今生今世的不离不弃。

人说是三岁记老,也许是我天生愚笨的缘故吧,最其码,六岁之前的事对我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生活的零零总总以及对父亲的记忆也是从六岁以后才逐渐开始明白的,父亲那时负责给生产队喂牛,我终日几乎都与父亲在一起,夜里就偎依在父亲宽厚温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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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生活的全部记忆几乎都与父亲有关,我像父亲浓缩的影子般成天粘在父亲身边,我习惯 了被父亲挟在腋下,我习惯了坐在父亲的肩头,我习惯了父亲坚硬的胡茬,我习惯了父亲宽大厚实的手掌抚摸头上的幸福,我习惯了被父亲唤做;狗儿;,我习惯了每顿吃饭等着父亲的碗底,我习惯了每晚尿湿父亲的褂子,我习惯了父亲睡着时均匀粗重的呼噜声,那时,我只知道,父亲是我的天空,是我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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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的过去,都是躺在父亲的胳膊弯里,在父亲柔和的讲给哥哥们时才断断续续的知道的,但我只是听着父亲在讲述着一些永远与我没有关系的故事,我只是些许明白这些故事好像与父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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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共有兄弟姐妹七人,在兄弟五人中排行笫三,爷爷是吃江湖饭的,给别人做镖头,为了一家生计,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虽说日子清苦,但一家人齐心合力,也算能够将就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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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清静的日子随着爷爷的染上赌博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伯为了为爷爷还赌债而替有钱人家的儿子去从军并从此没有了音讯,二伯从小体弱多病,大姑已嫁而二姑也不幸夭折,生活的重担一下落在年仅十六岁的父亲的肩头,我的父亲,一个十六岁的稚嫩双肩,用他瘦弱的双肩硬是扛起了生活的另一重天。

二十岁的时候,父亲又替二伯去从军,其实是被抓去做了壮丁,在军队里,父亲推过磨,做过饭,喂过马,也扛过枪,打过仗,守过边境线,也当过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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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亲在军队的生涯我也只知一二而己,只知道辗转祖国大江南北,历经无数生死考验十余年间,在逃跑过程中被抓回并陪过杀场,但父亲还是承受不了思念家乡牵挂爹娘,又一次逃跑成功但又被另一个军队抓住而充军的命运,最后一次逃跑中,父亲躲在尚未成熟的苞谷地里整七天,饿了时啃还没成熟的生苞谷棒子,渴了时咀嚼苞谷杆子,总算成功逃脱出来一路乞讨着来到了外婆家门前,当时外公不幸病逝而家中正缺劳力,父亲便被留了下来帮工,在帮工两年时间,父亲的吃苦耐劳和好脾气被外婆看中,不征得母亲的同意便将父亲招了上门女婿,就这样,父亲便落户到母亲的家,那年父亲己三十二岁而母亲只仅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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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说吧,父母的婚姻着实不幸福,但在那个时代,婚姻哪来自主权又谈什么婚姻幸福?年龄的巨大反差,再加之母亲的个性很强,而父亲似乎天生一付好脾气,也许是多年的艰辛与磨难己将父亲男子汉的锐气打磨殆尽罢,也许是父亲特别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婚姻与家庭吧,仰或是父亲博大胸怀的包容,面对幼小的儿女,面对母亲的数落与指责,父亲不言不语只是在干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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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所养肓的七个儿女中,父亲最是疼我爱我,有什么好吃的,我总是吃到最早也吃得最多,那时为了添补家用,父亲会在深夜里偷偷的编织背娄,而我则会睡着在父亲宽厚温暖的背上。

童年的记忆总被饥饿笼罩着,但想起父亲温暖的胸怀与宽阔的后背,幼小的心灵总是感觉特别的甜蜜与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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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性情温和,与邻里之间从没争吵过,父亲勤劳做事细致认真,总是干些看场啊!喂牲囗啊!看水果园啊之类的活计,但父亲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快乐的天堂。

由于弟兄姐妹多而家中又少劳力,那时日子的艰辛真是让人刻骨铭心,而父亲总是想方设法的弄些能吃的东西看着我们吃而自己则打着很响的空嗝说他早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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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生产队承包了责任制,我们一家也像全国的每个家庭一样欢天喜地,喜笑颜开的迎接了第一个丰收年景,我发现父母的微笑是那么的欢畅与幸福,我明白父母的幸福笑容只是因为我们兄弟姐妹不再受冻挨饿。

就在日子发生了质的变化,就在我们憧憬着未来生活的幸福蓝图时,父亲病了,肺癌晚期,当时是母亲,大哥与二哥知道的病情并封锁了全部的消息而只是偷偷准备看一切后事,唯有我们还生活在巨大的谎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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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三年十一月九日,那是个对我来说不亚于世界未日般的日子,在那个极度寒冷的冬夜里父亲走了,父亲扔下了尘世间他最亲最爱的亲人走了。我的父亲在睡梦中安详的扔下他最疼最爱的“狗儿”走了,父亲走了,我的天空不再蓝了,我整个的世界随着父亲的离去而一片黑暗,我幼小的心灵支架己垮塌,像一只被打断了脊梁的小狗般,我蜷缩在只有我与父亲两人的世界里,我心中己无悲伤,十三岁其实不懂得过多的悲伤,在盖上馆盖的最后一刻,忽然我一下子全明白了,今生今世,父亲与我的约定已无法兑现了,不离不弃吗?父亲走了而我还在,当我明白清醒过来时,面前耸起的一堆黄土已彻底隔断了父亲与我今生的约定了,我的父亲,我今生最爱的人,您不守诺言不付责任的就此而离去,隔着那堆黄土,您还能看得见来时的路吗?您还能看见亲人们对您的思念吗?您还能听得到您“狗儿”的泣血呼喊吗?

那个寒冷的冬天封冷了我对父亲的一切记忆,只把思念的眼泪流进那虚幻的梦里,把一切的回忆定格在生命的最深处与己打上烙印的诺言一并深埋进父亲的坟头,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作者:白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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