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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娘
时间:2020-02-12 22:51:58   来源: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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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俊峰

一直以来,曾经天真的认为娘不会那么容易变老,现在想起来,我的想法是那么的幼稚可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竟然会全部忽略了俺娘逐渐变老的每一个细节,竟然会无视岁月的浪潮在我的眼底将娘昔日的光华无情的淹没。抽丝剥茧般让一个在我眼中无比坚强无所不能的足以撑起我们头顶上那片天空的,我的娘变的如此弱不禁风。

距离上一次见俺娘时也不过十天!娘似乎又苍老了不少,我不知道毎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段都是很容易衰老呢?还是只是俺娘才是这样。娘只不过七十八岁而已,却衰老的如此的神速,其实娘只是老在我们的失察与漫不经心里,当我们都在为自己的衣食住行和孩子忙禄时,无情岁月的那把风刀己逐渐的将娘的坚强剥离。

俺娘老了,老了的娘总是喜欢坐在屋里的地板上,她说坐在地板上舒服、地暖热热的就像老家的大火炕,我明白娘这句话:我更懂娘,娘是想老屋了,娘想老屋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本,那里的所有一切都积累着娘的心血与汗水、那里的山山水水与每一寸土地上都遍布着俺娘的脚印与回忆。那里无论是已逝去的仰或还健在的每一个人都代表着娘对老屋的挂怀。

我无法去诠释娘內心的孤独 ,但我明白那是一种孤悬于世的孤独,娘常常站在窗边,失神浑浊的双眼在窗外灿烂的阳光下游离却无法找到切割点,嘴里便会不厌其烦的唠叼着一些也许只有她才能听得懂的话,瘦小的身躯如深秋里强立枝头的那片黄叶,随时都会飘落尘埃。我明白娘的性格,是骨子里的刚毅与倔犟在支撑着不愿倒下。

娘受尽了辛酸与磨难,历经了中年丧偶老年失子之痛,我无法想像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但我明白那是一种母性的伟大与对儿女的责任迫使娘泣血苦撑着走过那段 平生最黑暗的路程,那是一种烙在心里的疼,是一种深入骨髄的痛,是永远定格在记忆最深处的无助,所有的一切将会伴随着走完娘最后的生命历程。

托着娘的手为她小心仔细的剪完指甲,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躺在我宽大厚实的手心里的这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啊?如风干了的凤爪般没有丝毫的光泽与弹性,可就是这双手却似温暖舒适的摇篮般让我们兄弟姐妹在那个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的年代里健康平安的生活至今,我的泪禁不住落下掉在娘的手背上,娘觉察到我流泪了,扭过头掩饰着內心的风卷云涌,轻描淡写的引过了话题。我痛恨自己的不孝,无法原谅自己对娘没尽到一个儿子该应尽到的孝行。

娘随弟弟住在六楼,因为从小被裹缠过脚 ,现在随着年事的增长,脚心有时会肿胀而难以踏实,所以常常无法下得楼去走动,这使得心情常常抑闷,纵使来我家或哥哥姐姐家,也不过小住三五日便急切切要求回去,有次我实在忍不住嘀咕,哪个儿子的家都是她的家,她便笑呵呵说习惯了在小儿子那儿的无拘无朿,娘抽烟并不是喜欢抽烟,她只是把无尽的孤独吸进了肺里再随着烟雾一起吐出,娘其实不愿在儿女面前表露,可是我又岂能不懂?

毎次去看娘,娘都会强留着吃饭,然后不时给我们夹莱,热情的就像招呼远道而来的贵客,而每到告别时我都能从娘的表情里解读着她对我们的眷恋,那双已不再清澈的眼神里满是期盼,至到开车离开时还可以看到她站在楼上向下挥动着的手,视线便会一次次的模糊。

我的娘,儿时记忆中神一般的人,如今老了, 老了的娘总是喜欢唠唠叨叨,总会说要死就趁着无病不痛时死吧!以免得有病卧床而连累了儿女,那些话似锤子一下下砸在我的心上,俺娘辛苦操劳一生,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只希望晚年生活能够安康幸福,可是我们竟然会忽视了娘的孤独,忽视了娘并不是需要钱物而是亲情的陪伴。羊羔跪乳,乌鸦反哺,老了的娘就如我们的孩子般需要呵护,在娘的有生之年定会尽自己的所能陪伴俺娘。让俺娘安享晚年,幸福快乐的度过余生。

树欲靜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不留遗憾过今生; 娘在,家就在,无论我们走多远,娘所在的地方,永远是我们温暖的港湾,是我们心灵的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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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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